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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光等闲(一)

大副刘海永不乱:

CP:安逸尘X宁致远,文世倾X波波


主题:集狗血与ooc一身的台言小说。




注意:原梗来自 开个小号好花痴(微博),已要授权




海报by 赖大喵喵大人(微博)


 










心魔深种










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,且不说那些争奇斗艳的桃花,杏花,杜鹃,牡丹,各种红色由深到浅,硬生生地把满园春色衬得如着了火一般热情,就说那株谢得最晚的迎春,娇黄的颜色最是动人不过,此刻正颤颤巍巍地依在宁致远月白色长袍下摆,可惜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拂开。


文世倾看他孩子气的动作,忍不住微笑,“你何必和他置气呢。你也知道他性格偏激,出去留了几年洋,脾气越发古怪了。你平时不要招惹他就好了。”


宁致远皱起眉头,“凭什么说我招惹他?他跑到我的房间乱翻东西,还把你送我的那台镇纸打碎了,我难道连脾气都不能和他发?”


文世倾看他嘟嘴皱眉的样子,只觉得比平时还要可爱上三分,于是耐心道,“他从小不在父母身边养大,是过继给别的亲戚抚养的,和家里人难免生疏。父亲母亲又叮嘱了我要好好对他,切不可怠慢,所以我也是不大敢招惹他的。那台镇纸左不过是个玩物,你要是喜欢,我重新买了送你好不好?”


宁致远还有些不甘心,小声嘟囔,“真是可惜了……那可是刚兴起来的黄玉呢。”


文世倾扶着他的肩膀,“我上次出船的时候,看到有人卖小叶紫檀的镇纸。过两天我出门去给你寻来,那个——可是轻易摔不坏了罢?”


宁致远白他一眼,“就你大方。”


文世倾呵呵笑了两声,看宁致远脸色稍微和缓,小心翼翼劝道,“……逸尘也不是有意的。他对你向来敬重。回国时还不是千里迢迢地为你带了那株八重樱吗?听说樱花多是粉色,白色的品种很少见呢!”


宁致远一想,气就消了大半,只讷讷地说,“树是好树,花开的也好。只不过人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
文世倾皱起眉头,“致远——”


宁致远看他要生气了,赶紧挽住他胳膊,“好好好,我的好世倾。我不怪他了,好不好?你可别生气呀,你一生气,眉头皱起来的样子,真是和他十分相似,我看着就烦心。”


文世倾脸再也绷不住,露出一个暖意融融的笑容来,伸出手指掐一下宁致远的鼻头,“你要是到了文家还是这么大的脾气,小心我娘罚你去跪祠堂。”


宁致远小小地吐一下舌头,又不安道,“安逸尘总不会去告状吧?”


文世倾说,“又不是小孩子,算起来错的还是他,告什么状。”


宁致远这才安下心来,拍手道,“我爹上次待贵客,把窖里的好酒挖出来两坛,我偷偷藏了一坛,我爹还道我喝了呢!竟然打了我几板子。今天便把那好酒寻出来,我们喝了吧!也别让我白挨了这顿责。”


文世倾心疼道,“你……你想喝什么酒,我帮你寻来便是了,怎么要拿板子来换呢?又平白惹宁伯伯生气。现在好些了吗?”


宁致远嬉皮笑脸地,“小爷我身强力壮,便是再挨一顿也吃得消。”他说着瞄了文世倾一眼,语气放轻,“要是你喜欢,这板子也吃得值了。”


文世倾还未见酒,就觉得醉了一般,脑子里昏昏沉沉地发胀,也轻声道,“……你给我的,我都是很喜欢的。”


宁致远脸颊上泛起一抹薄红,还要逞强地抬起下巴来,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
文世倾命下人就在园子里那棵开得正好的樱树下摆了桌子和小炉,预备烫酒来吃,春日的风已经和暖,又不担心着凉,宁致远索性叫人把午饭也端到园子里,两人对面坐着吃起酒来。


酒喝到一半,一阵风吹过,把树上的樱花卷了大半落下,酒杯里也坠了几片,饭菜更是没办法吃了。宁致远和安逸尘互相看了看,都畅快地大笑起来。


“若是这样,就只喝酒吧。”文世倾举起杯来,笑盈盈地看着宁致远,“来,致远,我……”他看了宁致远一眼,压低声音,“夫君我……”


他话还未落,宁致远的手已经落到他嘴上,莹白的小指头正好虚虚搭住他的嘴唇,红着脸训斥,“青天白日的,说什么胡话呢!”


文世倾低笑,捉住唇边的手指吻了一下,看着宁致远气急败坏地缩回手,连耳根都成了半透明的粉红,心里如同吃了蜜酒一般,又甜又暖得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

两个人又你看我我看你地喝了一会儿酒,忽然有人懒懒地在文世倾后面说,“大哥,娘找你有事情商量。”


宁致远身子一僵,抬起眼去,安逸尘就在他对面柔柔地笑着,“致远。”


……若是论礼数,论规矩,安逸尘并没有越过半分去。只不过那双黑沉沉的眼睛,看得人心里发慌,觉得对方马上就要使出什么阴损招数来。


宁致远还生着他摔碎了世倾哥哥送的镇纸的事情,就只是不咸不淡地“嗯”一声,又端起酒杯来喝。文世倾看他这副样子,就笑道,“逸尘,你待会儿没事干吧?过来陪致远喝点酒,你们两个好好聊聊。”


宁致远正想拒绝,又想起文世倾苦口婆心交代他的那些话,总是不忍心拂了心上人的意,淡淡地说,“这酒味道太淡,逸尘恐怕不愿意喝吧。我着人换酒来。”


安逸尘已经在桌边坐下,听宁致远一说,立马伸出手来按住宁致远要去拿酒坛的手指,笑道,“淡些的酒好。白日就该吃淡酒,不影响做事。”


宁致远心疼那坛酒,面上也不能显出来,只嗔怪地看文世倾一眼,文世倾笑着说,“致远,你可不要闹小脾气。”


宁致远也吃吃地笑,“在你眼里我就是专管闹小脾气么?”


两人一坐一立,四目相对中情意满满,像是把旁人都不放在眼里了。安逸尘看得心里发涩,又暗恨文世倾占尽世间好事,咬牙切齿之间,两指捏的酒杯竟然啪的一声,碎开了。


文世倾和宁致远俱被他吓了一跳,文世倾皱眉道,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

安逸尘勾一勾嘴角,“仓库里这次进的瓷器竟然这么不结实。想必是下人随意克扣,倒把主家怠慢了。”


宁致远本来就看他不顺眼,此时没什么好气地说,“分明是你太不小心。有几分力气,就要拿来显摆么?又怪到下人头上,若是月钱都足,谁愿意冒着被主家责罚的风险去扣仓库里那点油水?”


安逸尘脸色慢慢沉下来,一双眼睛阴郁地盯着宁致远,许久才慢慢说,“宁少爷不愿意让我陪着吃酒,我走便是了。”


嘴上这么说,身子却稳稳坐着不动,显然是在等宁致远赔罪。


文世倾赶紧解围,“逸尘,致远的脾气你是知道的——”


安逸尘冷笑,“他一向看不起我,我也是知道的。”


宁致远忍不住拍案而起,“我们三人从小长大,哪有看不起你一分一毫!反而是二少爷你,吃了洋墨水回来就处处针对世倾和我!前几日文伯伯让世倾去试手的那笔生意,到头来却被你谈成了,世倾反而被训斥一顿,你敢说不是你动的手脚?”


安逸尘咬牙切齿道,“原来是为你的世倾哥哥打抱不平。”


文世倾去扯弟弟的肩膀,“逸尘——”


安逸尘一把甩开他,冷笑连连,“若你是这样照顾我,那还不如不照顾的好。自己把生意让给我来做,反而让别人都说是我抢了你的好处。文世倾,我以后不用你假惺惺地照顾我!”


说完把桌子上的菜往地下一扫,各色瓷器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,安逸尘还不罢休,“我看管仓库的人不想在文家做事了!买来的瓷器都这样不顺眼。我安逸尘别的本事没有,发落一个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!”说完拂袖而去。


文世倾看着他的背影叹气,宁致远被气得脸都红了,“你看他的样子!”


文世倾安抚他,“本来也是我不好,没有同你说清楚这件事。那笔单子是父亲安排给我的,我却想着逸尘也该跟着了解一下生意场上的事情,我们毕竟一母同胞……”他说着,神色黯然起来。


宁致远不安道,“我原也没有想到……那倒是我的错了。你别伤心,我马上去向他赔罪。他要是知道是我的错,想必就不会怪你了。”


文世倾看着他,“那就委屈你了。”


宁致远笑着,“错了就是错了,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。”


 




宁致远站在安逸尘的房间外,听到屋里静默无声,就伸出手指在门扉上轻叩三下,“安逸尘,你在吗?”


过了半晌,里间才闷闷地说,“有什么事?”


“我是宁致远。”


我当然知道你是宁致远。安逸尘苦涩地想。我便是认错了谁的声音,也不会认错你宁致远的。


“我是来和你赔罪的。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好,我不该信口胡说,伤了你的心。”


你伤我心,又岂止这一次?安逸尘这么想着,嘴角却仍然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来,……不过你若是肯来找我,就是得罪我一千次,我也是愿意的。


他和文世倾虽然是一母同胞,可是从小性格就不如哥哥疏朗大方。反而因为孤僻古怪,有一种格外专心的特质。若是什么东西看对了眼,便是要他割骨流血,或者被伤的遍体鳞伤,也是心甘情愿的。


安逸尘听见门外是专门来道歉的宁致远,早已经不气他,又担心他站久了累脚,赶紧起身去给宁致远开门。


宁致远坐到桌边,四下打量,“你屋里的摆设倒是简单得很。”


安逸尘脸上露了点笑意,“东西够用就好了。摆那么多,反而觉得累赘。”


宁致远看他一会儿的功夫脸色就已经和缓,心里越发觉得他脾气古怪,阴晴不定,又不好这样一走了之,硬着头皮在桌边坐着。


安逸尘看着宁致远就已经很开心了,只觉得那双英气的浓眉,那圆圆的,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还有樱花一般粉润的双唇让人如何也看不够,恨不得把眼睛生在上面,日日夜夜地睁着好看个清楚。


宁致远眼尖地看到安逸尘床头放着一个古色古香,做工精致的小皮箱,好奇道,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

安逸尘只瞥了一眼,“你喜欢吗?你喜欢我拿过来给你玩。”


宁致远推辞道,“也不是……”


安逸尘已经过去把那个皮箱拿来,在宁致远面前献宝一般打开,里面的瓶瓶罐罐,各种器具把宁致远唬了一跳,“这都是些什么东西?”


安逸尘看他眼睛睁圆的可爱样子,露齿一笑,“都是西医用的器具。”


宁致远小心地拿指头点着橡胶手套,“这个,手套,也是看病用的?”


安逸尘耐心解释,“没错。这是橡胶做的。”


宁致远更加不解,“橡胶是什么?用了这个还能把得准脉吗?”说着又去拨弄那副软软的手套,安逸尘把它拿出来,交到宁致远手上,“你若是喜欢,就拿着玩吧。”


又把箱子里的新奇东西都取出来,一一给宁致远解释,“这是听诊器——外国人用来听脉的。这是酒精灯。这个里面装的是碘酒,用来消毒的。若是磕碰了什么地方,涂上这个就会防止伤口恶化。”


他本来就见多识广,说话也颇有趣,宁致远听得入神,不知不觉半下午已经过去了。


宁致远看安逸尘说得口干舌燥,便捧了茶壶给他倒水,叹气道,“你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。”


安逸尘心里一热,“哪里好?”


“世倾也不必担心你不好与人相处了。”


安逸尘刚热起来的心立马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,只管怔乎乎地看着宁致远。


宁致远犹自不觉,继续说道,“我以后是要嫁到文家的,也不愿意和你每天吹胡子瞪眼睛——”


“嫁到文家?”安逸尘梦呓一般,“嫁给谁?”


宁致远惊觉自己失言,“呀”了一声,眼睛睁得圆圆的去看安逸尘,看到对方一脸懵懂,又感叹安逸尘和文世倾不愧是双生子,长相是一模一样,不差分毫的。与文世倾极其相似的样子让他心里发软,羞赧地说,“才刚定下日子呢……”


安逸尘像是没听到他这么说,又追问一次,“嫁给谁?”


宁致远平时开朗大方,这种时候也忍不住脸红,“给、给世倾哥哥啊。不然还能是谁。我们青梅竹马——”


他话还没说完,安逸尘已经霍地站起来,把桌子上的小皮箱扫到地上去,几个药瓶在地上摔碎,渗出一些难闻的味道。宁致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跳起,“你疯了!”


安逸尘咬牙切齿地说,“我确实疯了。还当你是——”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,“你快走吧。快快去找你的世倾哥哥——找你的——找你的——”


他说着忽然把桌子也推倒,宁致远赶紧跳开,疑心他是发了失心疯,嚷道,“安逸尘,你怎么了?”


安逸尘看着地上的一团狼藉,喃喃地说,“我真是疯了。还以为——还以为——”


宁致远看他面色煞白,小心翼翼地问,“你到底怎么了?不会是撞邪了吧?”


安逸尘面色古怪地站了一会儿,脸上表情变来变去,最后反而风轻云淡地微笑起来,“没事。我刚才是想到一些事情,有些慌张罢了。致远,你快些出去吧。”


下人已经闻声赶来,看安逸尘屋里一片狼藉,告了罪便开始收拾,安逸尘又催促宁致远道,“你快些走吧。这儿太乱,可别伤了你。”


宁致远看他刚才还阴沉古怪,转瞬之间又如沐春风,越发觉得毛骨悚然,便匆匆跑出去了。


 




文世倾听了宁致远的唠叨,忍不住笑起来,“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。他的性子本来就拧,或许是之前钻了牛角尖,转瞬之间又想通了吧。”


宁致远皱眉,“真是吓人。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他打交道了。”


文世倾有些奇怪,“你怎么忽然这么讨厌他?”


宁致远疑惑道,“我也不知道。他看我的眼神太怪了。总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。”


文世倾安抚他,“这又是你想多了。他看谁都那样的眼神,似笑非笑的,也有不少人和我抱怨呢。其实他本性不坏——”


“——只是性情有些孤僻。”宁致远懒懒地接完他下半句话,“你已经说了上百遍了。我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。”


文世倾凑过来,“是么?让我看看,可别坏了宁少爷尊贵的耳朵。”说着就要往宁致远耳边凑,宁致远吓得赶紧缩起脖子,“哎,哎,你别乱动,你知道我耳朵怕痒的。”


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儿,直到夜幕初降,宁致远才告辞回家。


 


安逸尘在塌上躺着,天已经晚了,他却也懒得去点灯。


就这样摸黑一动不动地懒懒睡着,觉着自己仿似慢慢消融进了无边夜色里,此生都不复存在了。


若是就此不在了……也是好的。他苦涩地想,我安逸尘一生所求甚少,唯一一样日思夜想的,却到不了手里。


眼前仿佛又浮现宁致远畅快地大声喊,“世倾哥哥——”,那眉梢眼角藏匿的情意,是怎么都遮掩不了的。


思念及此,他起身点了灯,坐在桌前对住镜子看了半天,喃喃地说,“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呀……”


又咬牙切齿地自语,“文世倾那个伪君子给你下了什么迷药!竟然、竟然……”说着语气放轻,带了千般缱绻,万般苦涩,“将你哄得和他成了亲……”


“若是和我成亲……”安逸尘迷迷蒙蒙地想着,“我会待你比他好千百倍。你要什么……我就给你找什么。你想干什么,我就带你干什么。你……”


他越想,心里越艰涩,看着屋子里每一样东西都烦心无比,于是又熄了灯,蜷缩在榻上。


“他是长子……这世间的一切都合该是他的吗?爹娘、家业,这些都罢了,说不定我就是没福分的……可是,可是……我的致远……”他这么念出来,心头忽然泛起一股酸涩的甜蜜,又喃喃地念了几次,“我的致远……我的致远……”


越念越是疯魔了一般,宁致远的一颦一笑在他眼前闪过,让他恨得咬紧牙关,“我的致远……我是断断不会放给你的……”


 








TBC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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